【父亲节】：让你看了会哭很久的枕边故事

原创文/张子晴——小尾巴文化公司创始人。

故事1

我的父亲，自从有记忆起，就从未叫过他一声爸爸。

印象中，白桦总是坐在粗糙的木头门口炒瓜子，瘸腿边放着一瓶二锅头，炒上一阵子，闷一口酒。

“把这些垃圾拿去卖掉。”每次回家，他都对我说这样的话。

我的身上好像总有垃圾味，同学们不愿意和我玩。

他们叫我垃圾男，或者三毛，当时全世界都在播《三毛流浪记》，靠捡垃圾为生的小孩。更多人叫我“狗儿子”，狗身上有异味，喜欢去垃圾堆里扒拉一些有用的东西。

女同学捂着鼻子，从我身边跑过，嘴上说到：“狗儿子好臭！”。安排座位时，老师总是很为难，因为同学当着全班直接说到：“我不想和狗儿子同桌。”

所以，老师把我安排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。似乎被生活和人们遗弃了。我恨这个世界，恨身边所有人，更恨白桦（父亲）。

故事2

白桦天生是个哑巴，母亲嫁给他的时候，他还在工地里干活。后来从高处跌下来，摔断了腿。母亲每天用三轮车拉着他去找老板讨公道，可白桦说不出话，比手画脚也说不清楚，这事就不了了之了。

从此以后，他的脾气就变得暴躁起来，在家躺了两三个月，经常喝闷酒，有时会因为一件极小的事而砸东西，甚至打母亲。

母亲有时候会在厨房偷偷哭。然后再换上笑脸干活，她特别胖，却卖力干活，有时用三轮车载着我们去赶集市，还会经常捡垃圾，维持生活。

白桦又一次打了母亲，我看到了母亲忍住的眼泪，我恨他，等我有能力，一定要带母亲远离这里，远离这个可恶的男人。可我没等到这一天，母亲却去世了。她明明吃的很粗糙，却越来越胖。别人总是调侃，说胖子没心没肺。等到胖到夸张得走不了，我才知道，那是一种癌。母亲很早就知道，却因为父亲的变化，不想再给他压力。

我一直觉得是白桦害死了她，如果不是他，母亲一定不会默默死去！

我一定要努力读书，我要远离这里，远离所有讨厌的人。

为了交学费，捡垃圾已经成了我最重要的生计。当我考上大学，背着行囊头也不回，白桦拄着拐杖追上我，塞给我他仅剩的生活费。

他比划着：“走了以后好好生活，不用管我。”

我拽着皱巴巴的钱，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故事3

在大学的生活，我基本每天都洗两次澡，每次都要洗很久。宿舍同学以为我有洁癖。有时还会喷些香水，却总是错觉身上垃圾残留的气味洗不掉。

因为成绩的优秀，常常拿到奖学金。我特别动心的女生，也愿意和我在一起。有一次，我带她回了家。回来后，她变得冷漠了，持续了两个月的冷淡期，在分手前她终于对我说了实话。

她说，你爸爸天生哑巴？她害怕有遗传。她还是注重门当户对，不愿意找凤凰男。她以为，当初那个整洁干净的我，是生在一个教养很好的家庭。

永远都逃不掉的影子，像恶魔一样伴随着我的生活。我发疯一样跑回家，他看见我回来，把养了一年的鸡杀了，给我炖了汤。我把碗摔在地上，汤洒了一地。他默不作声，看着我眼里有些悲伤。这段时间，我开始喝酒，学会了抽烟。趁着烂醉的时候，就开始骂他。把所有的话，从小到大的恨，说出来，一次比一次狠。

“你害死了我妈，如果不是你，她会死吗！”

“你是我见过最讨厌的人，你为什么不去死！”

“你从小害我到大，我从来没有朋友，好不容易到了大学，远离了你，你还来害我！”

我躺在沙发上，骂声刺着白桦的心。他给我轻轻盖上毯子，一瘸一拐地悄悄躲到了房门背后，看母亲的照片，很久很久，悄悄落泪。

第二天，我醒来的时候，看见他坐在我的身边。看我醒来，他给我端来一杯水。然后比划着：“对不起，以后，不要和别人说我是你爸爸，这样，你就不会伤心。”

故事4

毕业后，我有事业了，也有个稳定的女友。却一直没和她提过我父亲，只说我有个大伯叫白桦。有一次，我试图打电话让他上城来和我住。他在电话那头敲了两声，表示不愿意。

因为，你妈妈在这里。

我说：“爸，我要结婚了。要不要带她回去？”

他又敲了两下。

“结婚那天，我过去接你参加婚礼吧。”

他坚持拒绝。

我又想起了，离家时他比划的那句话：“好好生活，不用管我。”

结婚当天，女方这边的亲戚朋友非常的多，我这里只请了工作上的同事和仅有的一些大学朋友。

没有一个亲戚。

透过来来往往的人群，我看到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。白桦穿着妈妈十几年前给她缝制的新衣服，一直没舍得穿。

他拄着拐棍，一直站在那边。

妻子问：“那个人是要饭的吗？我看到他站了很久，是不是来讨吃的？要不，我们给他拿着吃的东西，也算一个彩头吧。”

我说：“不用了。”

在这两个多小时的迎宾里，我坐立不安，眼神时时漂向门外。

我再次望出去时，白桦不见了！

终于等到接待完毕，我去找他。看到他蹲在一颗树底下。见到我，露出饱经风霜的笑脸。

“干嘛不叫我去接你？”

他比划着：“不想让你知道的，就想带你妈妈，来看看你。”

他打开黑色的布袋，是妈妈十几年前唯一的黑白照片。

我突然哽咽，轻声叫他一声：“老爸。”

我妻子在后边，泣不成声。